年少不轻狂

今天整理旧物,发现了很多少年时期的手稿,发现年少的我居然是极富人文关怀和现实性的。

于是略做整理,摘录两段如下:

《还魂灯》

一路车马劳顿,我们才来到这老旧的房门前。

年老的祖母已坐在门槛上,等了我们很久。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,信是早就发出的,路上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耽搁了几日。白发苍苍的祖母拄着拐立起来,瘪着嘴满脸皱纹。

“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。”祖母快活地笑起来。

祖母家住在山区。山区的住房分布得很奇怪,往往是两三户紧挨在一起,再往前走很远,才能看到另两三户人家。这样的住户分布给大山带来了美感。在夜晚闪烁的星光下是浓墨色的大山里星星点点的灯火。

可是不论多晚,总有一盏“星灯”使劲亮着,仿佛是指引着谁。

“那是一座庙吧,是佛前的长明灯。”我这样想。于是问祖母那座庙的名字。

祖母闭着眼睛,想了很久,缓缓说:“山北面那座庙啊,我也不清楚,听说换了名字。”

我以为是祖母老糊涂了,连庙在哪都记不得了。

我决定自己去找那座庙。

 

走了很久的山路,才来到那座庙的所在。

可那哪是什么庙啊!没有高高的门槛,没有匾额,没有香炉,没有蒲团更没有佛像。

这只是一件民房,栅栏上订着块刻有“水城”二字的木牌。栅栏没有封死,我犹犹豫豫地推门走进去。一位和祖母年龄相仿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了出来。

“你是月琴的孙女?”老妇人先于我开口,“长得真像啊!”

月琴是祖母的名字。

“您老是?”

“叫我郭奶奶就成。”老妇人说。

“是奶奶家整晚都亮着灯?”

“那是还魂灯。”郭奶奶望着出山的路,叹了口气。



《倔强》



爸其实是非常喜欢我姐的。

姐小学毕业那年想去北京玩,爸二话不说就谋了个到沈阳的公差。那时候去沈阳要路过北京,正好爸可以带着姐在北京玩两天。四天后,我姐高高兴兴地回了家,得意洋洋地告诉我北京烤鸭的好味道。只有姐一个人去吃了烤鸭,她坐在全聚德的店子里,爸在店门口等。姐心情愉悦地吃,爸心甘情愿地等。

然而爸也是打我姐最多次的人。

姐有收拾小东西,小零件到自己抽屉的习惯。她认为那些精巧、细致的小器件是值得收藏的。所以她把咱家的小起子、小扳手、指甲刀、水果刀、挖耳勺等都搁在自己的小抽屉里,但她不允许我们随便翻她的屉子,每每有需要使用这些玩意时,就得向她“请示”,然后再在她眼皮子底下拿出这些小起子或者指甲刀。用完了还得给她送回去,不然她会气得一天不理你。

爸的同学到家里做客,房子小,我和姐被送到邻居家玩。同学走了,我和姐回到家里。姐很气愤地看着地上的啤酒瓶和扔在茶几上的小起子。她咬着嘴唇用纸巾擦干净小起子,把它狠狠摔在抽屉里。然后,她走到爸妈房间里,打开了所有的屉子,把衣服、枕巾、毛巾、被单、袜子扔了一地。我看着姐的疯狂举动,不敢动弹。

爸妈送走了同学回到家,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。爸拿出一把木尺朝姐姐打过去。

爸吼叫着:“下回还敢不敢?”

姐不说话。

爸越打越凶,姐咬着牙忍着。

她宁愿挨打,也不肯服个软,认个错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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